“没，没什么。”
罗佳佳低着头，不敢抬头和林鹿对视。
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和眼泪，绷不住嚎啕大哭。
若是在别人面前，她无所畏惧别人的恶毒眼神，但在林鹿面前，罗佳佳怕她会嫌弃自己。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
桌面上，放着一瓶草莓牛奶，看包装上的外文字母就知道比一般的牛奶更贵，是她平时根本不敢奢望去买的东西。
父母出事以后，她就再没喝过有味道的饮料，平日里的一日三餐大多都是很稀的稀饭加食堂阿姨赠送的咸菜。
她的生活就像她的眼睛一样，是灰色的。
可现在，却好像照进了一束光。
林鹿看着桌上刚刚粘好的兼·职·单，若有所思。
刚刚粘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上面用红笔标注了许多，恐怕比罗佳佳上课记的笔记还要详细。
她搜集这么多兼职做什么？
是……缺钱吗？
林鹿记得罗佳佳家里似乎很贫困。
这样看来，似乎她比自己想象的贫困多了。
有什么是她能帮上一点忙的？
林鹿忽然想到一个人，弯了弯嘴角。
“罗佳佳，你对猫毛或者狗毛过敏吗？”
傅诗瑶的表姐在市中心开了一家猫咖狗咖店，最近正好嫌人手不够，但一直招不到心仪的员工。
或许可以让罗佳佳去面试看看。
若是表姐觉得她可以，也算是多了一种选择。
罗佳佳摇摇头。
“不过敏，问这个做什么？”
林鹿不答反问。
“那你喜欢宠物吗？”
罗佳佳更懵了，不过还是点头。
怎么会不喜欢呢？
她回家的路上有很多流浪猫狗，都是被主人遗弃的。
漂泊许久来了这里，病死的，累死的，数不胜数。
剩余命大活下来的，浑身脏兮兮的几乎快要看不出毛发原本的颜色。
有的流浪久了，皮毛掉了一半，染上了皮肤病。
有的胆小，躲在暗处，用锋利的爪子保护自己，不让人类靠近。
她虽然穷，但只要她自己有一口吃的，就会分一半给它们。
罗佳佳觉得自己很像流浪猫狗，想要活下去就得自食其力，或者……
对他人摇尾乞怜。
所以她同情它们，也是在同情自己。
只可惜她没法提供给它们避风的港湾和足够的食物。
“那就好办了。”
林鹿拿出纸和笔，写下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然后递给她。
“你今天放学有空吗？有空的话可以去这个地方面试。”
面试？
罗佳佳震惊了。
她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另类吗？
林鹿笑的温婉，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
“我看你好像在找工作，这里刚好缺人，你愿意的话可以去试试，但是能不能面的上我不能确定哦。”
毕竟傅诗瑶的表姐看起来平易近人，可实际上却是个很严格的人。
有不少员工都是受不了她挑刺儿的毛病才辞职的。
即便罗佳佳是她的同学，表姐也不会降低招人标准。
罗佳佳看着那个一看就是宠物店的店名，下一秒就热泪盈眶。
她曾经在看着流浪猫狗们狼吞虎咽一块馒头时下定决心，若是以后她有钱了，一定要开一个收容所。
若是能去宠物店打工，不仅不用再四处搜集各种兼·职消息，而且还能离她的梦想更进一步。
罗佳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
“林鹿，真的很谢谢你。”
或许，那个困扰她许久的抉择她想好了。
二十万，可以买她的自尊，却换不来一个好朋友，不管面试能不能通过，她都不会再和齐琦同流合污。
只是……不知道小天使会不会原谅她之前的“谎言”？
毕竟她一开始接近她就是别有目的。
而罗佳佳没想到，最后被从心里感化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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