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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是遗书,也是认罪书

  裴三郎一下子萎靡起来,他知道自己从前没少针对裴绝,他们夫妻确实没理由帮他,发生这样的事,他们没有踩他两脚已经不错了。

  虽然父亲与灵隐寺的主持商量过,不将这件事外传,可侯府里的人都在场,他们已经把他钉在耻辱柱上,认为他就是与柳姨娘通奸的那个人!

  裴三郎将酒坛里的酒一饮而尽,沮丧道:“对不住,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听裴三郎居然学会了道歉,虞凤之倒是有点意外。

  “谢谢你们没有赶我出去……迎春的身体,还是要……麻烦弟妹……”

  说完这话,裴三郎费力地站起了身,打着酒嗝儿一步三晃地走出了晴兰院。

  虞凤之和裴绝并没有去安慰他,只是叫阿欢收拾了一下院子。

  阿欢是个心软的,将裴三郎碰歪的花扶好后,走到虞凤之身边问道:“夫人,真的不打算帮三少爷查清这件事么?三夫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跟他和离啊!?”

  虞凤之伸手刮了一下阿欢的小鼻子,“你就不怕这都是裴三郎装出来的!”

  阿欢惊讶道:“会么?那三少爷装得也太像了些!”

  虞凤之无奈看了眼这傻丫头,阿离说的没错,这丫头真的容易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其实虞凤之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只是阿绝第三次用药的时间马上到了,什么事情都比不上给阿绝治病重要。

  本打算一切事情都等阿绝用过药再说,不料第二日就出了大事。

  田安婉自尽了。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天还未亮,虞凤之听到阿欢禀报,忙与裴绝一起出了院门。

  阿欢走在一边为两人提灯照路,低声道:“奴婢听闻是夜里割了脉,二少爷感觉到手边黏糊糊的,就被惊醒了,这才发现二少夫人出事了!已经叫了大夫,现在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虞凤之与裴绝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疑惑。

  田安婉是自尽还是被裴二郎灭口了?她是裴二郎的枕边人,定然知道些别人不清楚的秘密。

  虞凤之忽然想起那日田安婉在万迎春身边说的话,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万迎春会好起来的!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想要揭发裴二郎,然后被灭了口?

  两人心情有些沉重地来到了婉华院,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靖轩侯撑着病体坐在堂中央,看见虞凤之与裴绝过来,竟然松了口气,“你们来了!”

  两人给靖轩侯行了礼,靖轩侯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行这些虚礼。

  虞凤之也不在这个时候讲究规矩了,急问道:“父亲,二嫂怎么样了?”

  靖轩侯眼眸中划过一丝沉痛,“虽然止住了血,可却一直昏迷不醒,诸葛太医说情况不太乐观!”

  虞凤之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并不舒服,她听说过失血性休克会导致脑细胞坏死,有可能让人陷入深度昏迷,甚至成为植物人。

  在这样的医疗条件下,与宣告死亡没有太大的差别!

  虞凤之皱眉问:“父亲,可知二嫂这是为了什么?”

  靖轩侯长长叹了口气,将一封书信递了过来,“这是老二媳妇留下的。”

  虞凤之接过书信,与裴绝一起看了信中内容,越看越是心惊。

  “这怎么可能!?”

  看到最后,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靖轩侯,“儿媳不信这些事都是二嫂做的!”

  这封信,是遗书,也是认罪书。

  信上写明是她发现柳姨娘喜欢裴三郎,于是利用她的这份喜欢来害万迎春。

  原因是为了爵位,也因为嫉妒,她嫁入侯府多年,一直没能怀上自己的孩子,得闻三弟妹先一步怀上了孩子,她就嫉妒的发疯。

  她还坦白自己趁着裴三郎喝醉,找了一个人来冒充他,因为夜深,柳姨娘又认为裴三郎在那间房间中,所以根本没有怀疑与他苟合之人另有其人。

  发生那件事后,她就冒充裴三郎给柳姨娘写信,她出身书香门第,小时候就喜欢仿写别人的字,学会裴三郎的字并不难,很容易就迷惑了柳姨娘。

  可她没想到柳姨娘如此疯狂,竟然会在众人面前承认她与裴三郎的关系。

  事情败露后,她久久不能平静,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她的所作所为,受不了这种煎熬和恐惧,所以选择了自我了结。

  虽然这封信上的话有理有据,可虞凤之就是不相信。

  田安婉看着万迎春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嫉妒,要说有,只有歉意和不安。

  所以,要么这封信是伪造,裴二郎逼死妻子,让她给自己顶了罪,要么就是田安婉甘愿牺牲自己来保全丈夫。

  相比第一种猜测,她更不想真相会是第二种,为了这样一个人搭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么!

  想到田安婉脖子上的勒痕,虞凤之捏了捏拳,她大概不是第一次想过要自绝了吧!

  笑容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

  “我去看看二嫂!”虞凤之心情沉重地朝靖轩侯施了一礼,这才朝内室走去。

  田安婉的房间布置得非常朴素,与她的性格一样,安静淡然。

  此时,她静静躺在床上,四目紧闭,眉宇间没了平日里挥之不去地忧愁。

  裴二郎坐在她身边,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也没有手足无措的悲伤,他拿着汗巾为她擦脸,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就是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在仔细照顾着自己的爱妻。

  可这样安静的画面看得让人更加揪心,裴二郎这个状态,好像还没有接受田安婉昏迷不醒的事实。

  虞凤之发现自己看不透裴二郎了,若果他真的那么在乎田安婉,为何还要做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事情呢?到底什么事比自己深爱的人更加重要?

  听到脚步声,裴二郎转过了头,见是虞凤之,他先是皱了下眉头,但又很快缓和了神色。

  他勉强地扯起一个笑容,对虞凤之道:“五弟妹,你来了,你二嫂还没醒,要不你坐着等一等,我……我去给你倒杯茶!”

  虞凤之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坐到了田安婉的床边,裴二郎便出去倒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