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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0章

  伯伯突然没了声息,伯母也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停止哭泣,像个破掉的抽风机。

  安然看着任性的安成龙鼻头发酸。

  因为我没有爸妈。

  因为赔偿金由监护人把持,但两家没有来往,对我更无亲情可言,他们愿意养我到成年都是我的幸运。

  大伯疲惫地开口了,“安然,你走吧,你都结婚了,以后不要再来我家,这些我也不要。”

  “吃不完也是要坏掉的。”

  安然回应完,看了傅越宴一眼,两人便一起走了。

  坐在车上,安然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傅先生,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耽误。”

  他不会问为什么,再让人回忆起伤口无异于把疮痂撕开。

  这不是在安慰。

  回到家,傅越宴并没有停留,想了想拿了一袋西点,“我出门一趟,不用等我。”

  “好、好的!”

  安然坐在沙发上,天色越来越暗了,于是她躺着沉默地蜷缩了起来。

  结婚真好啊。

  她有家了。

  自己的家。

  心中的负面情绪渐渐散去,安然深吸一口气,起身洗了把脸,又从西点里挑出几个耐放的饼干,留给傅越宴上班饿的时候吃,随即提着一袋西点出门去了。

  扫了个共享单车,骑车十几分钟便到了徐老师家。

  教师家属院的楼龄不小,好在徐老师家在二楼,也不是很高,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徐老师知道没人会给她送晚饭,她也不去食堂吃,经常会把她带回家吃饭。

  后来徐老师退休了,干脆就自己给安然送到班上了,希望她能多些时间学习,还给了她家里的钥匙。

  这个情,安然一辈子都不会忘。

  安然开了门,却见沙发上坐了个眼熟的女人和一个老太太。

  女人正在滔滔不绝,“徐奶奶,这事儿你总得给我个交代吧?我这名声都坏了!”

  徐老师穿着一身旗袍,银白色的齐颈卷发显得她很优雅,“我知道这事是我们不对,我向你跟老王道个歉,希望你们祖孙能够——然然?”

  徐老师看见提着东西进来的安然,诧异地喊出了声。

  安然警惕地看着女人,走到徐老师面前,“老师,我过来看看你——你们聊吧,我做下卫生。”

  说罢就打算提着东西打算去厨房。

  “是你!”

  女人“腾”地一下起身,横眉厉目,扯起红唇冷笑,“你来做什么?耀武扬威来了?”

  徐老师诧异地看着她们。

  安然也确定了眼前女人是谁,在咖啡馆她只是匆忙看了一眼,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你好,我不认识你。”

  安然对于傅先生的过往什么都不知道,更无意跟她纠缠什么,就算有事,也是应该傅先生去解决。

  “哼,装什么啊,这就登堂入室了,真是会勾引人!”

  徐老师在女人说出更侮辱的话前制止了她,“娜娜,这是我的学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绝对没有!您知道您孙子当着众人的面是怎么羞辱我的吗?您知道为什么吗?都是因为她!”

  王老太太听见自家孙女的话顿时怒气冲冲,“像你这样的小女孩我见多了!不要脸勾引别人男朋友,还装无辜呢!”

  她们炮击安然之时,屋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众人目光看去,傅越宴白衬衫黑西裤,袖子挽起来,露出白皙却有力量感的手臂,只是蹭到不少脏污,这与他整个人散发的精英气质极为不和谐,却有种性感的男性魅力。

  安然简直受到了惊吓,傅先生怎么又出现了!

  他看着陌生的祖孙,眼神很冷。

  “你找我要88万彩礼的事有没有跟你家人讲过?你读大学时干了什么好事,上班以后又干了什么,需要我也一并说出来吗?再来找麻烦,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

  “88万?”王老太太也很诧异,“娜娜,你怎么要这么多啊?”

  “我、我——”

  女人想说什么,可是傅越宴说的话太吓人了,他怎么会知道的?

  “娜娜!”

  王老太太追着惊惧逃离的女人离去了。

  安然站在原地,大脑宕机。

  所以,徐老师的外孙就是傅先生?

  天呐,这也太巧了!

  “然然、越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你们认识?”

  “外婆,我不是跟你说我结婚了吗?”

  “昂!你是瞎胡闹呀!”

  “就是她。”

  徐老师呆住了。

  下一瞬她拉起安然的手,满脸笑意,“然然,真的吗?你真的跟他结婚了吗?”

  安然深呼吸,“是真的……”

  傅越宴看向安然,“那你们先聊,纱窗还没换好。”

  徐老师乐开了花,拉着安然坐下,“哎哟,真是缘分,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就没给你介绍我外孙,何况觉得他大你太多,只想介绍你们认识当兄妹的叫他照顾你的——没想到就这你俩还能凑到一起!快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然老老实实地讲给她听,只是隐去了自己被设计的部分。

  老太太义愤填膺,“你这个前男友真不是个东西,你放心,我家越宴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对你不好的。”

  安然红着脸挽了下头发,“傅先生是很好。”

  徐老师嗔笑,“都结婚了还叫什么傅先生,喊老公!”

  安然轻咬下唇,害羞地朝徐老师笑,没说出话来。

  只是目光朝房间里看了一眼,正好傅越宴拿着旧纱窗出来,跟安然对视了一眼,他笑了下。

  他听到徐老师说话了。

  安然似乎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如林间山寺的钟,震耳欲聋。

  徐老师还在继续说话,“我昨儿听说越宴对人家女孩子不礼貌,气晕了,还好没什么事,从医院回来叫这个臭小子给我换纱窗,正好这祖孙就亲自找上门了,也是我不该瞎给安排相亲……”

  原来不是前女友?

  安然浅笑着关心了下她的身体,才开口说:“正好我来做卫生,免得您劳累了。”

  傅越宴在一旁等人送货,听见便说:“不用,我请人来做。”

  “然然啊,他这是心疼媳妇呢!”

  徐老师笑得合不拢嘴。

  安然的脸就一直没冷下来过。

  傅越宴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看不大出来,“这下你放心了?”

  “哪能不放心?安然长得漂亮,人也善良老实,如今她有个倚靠,我也开心。”徐老师停了下,“要是你们能让我早点抱上曾孙,我就更开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