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水中女子，一个侍卫惊呼，“横波姑娘，你真的还在湖里啊！”
另一个侍卫问：“为什么我们叫你，你不回应？”
横波的牙齿咯咯打颤，“我……我不敢……”
“为什么？”
横波抱着自己，十分惊惧，“水里有个怪物，我要是发出声音，它就会立马攻击我！”
侍卫长道：“你一出声，我们自然就会来救你！”
横波摇头，“它离我太近了，怕你们还没赶到，我就死了！”
见横波一副狼狈的可怜样，一个年轻侍卫就要伸手去拉她上来，叶清欢轻喝了一声，“先别碰她！”
年轻侍卫顿了顿，后知后觉地收回手，“她不会是……”
横波可怜兮兮地看着叶清欢，“仙师，我是横波啊！”
“我问你，银姬为什么会在水里？”
说起这个，横波被气哭了。
“我跟着小丫鬟沿着湖边往前厅赶，本来走得好好的，突然从树后窜出来有一个人，我还没看清，就把我往湖里推。我本能就回手去抓，就把那个推我的人一起拉下水。
我这才看清，那个推我的人是银姬。
我是水乡长大的人，整个欢喜楼都知道我会水，我实在想不明白银姬为什么要推我下水，这除了让我狼狈点，并不能给我造成什么伤害。”
叶清欢抽了抽嘴角，银姬这是有气没处撒。
“我正要质问银姬，却发现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脚，银姬也发现了，她一下子就被拉进水里。我怕水里有水鬼，就拼命喊救命，可是还没碰到岸，我也被拉下水。
水里边暗，我也看不清水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恍惚看到黑乎乎的一个，像人又不像人。
银姬水性没我好，她被那东西缠住了，我就趁机逃了。可我还没游出多远，那东西就追上来了，一直跟着我，我躲在水草丛中，我发现，只要我不出声，它就算数次从我边上经过，都发现不了我。
所以，在听到你们在找我的时候，我又开心又焦急，可我不敢冒险，那东西一直在我边上转，它应该知道我在这一片，但又确定不了我在哪。”
横波小心翼翼地问：“银姬她……她还活着吗？”
“银姬没事，只是昏过去了，那东西的目标应该是你，银姬只是倒霉。”
一听目标是她，横波抖得更厉害了，“那那那那是什么东西，是水鬼吗？是它割了银姬的鼻子吗？”
叶清欢收起剑落到万俟绝身边，凑近低声道：“你觉得她像是皮尸吗？”
万俟绝勾了勾唇，“这我可看不出来，皮尸一旦披上人皮，就会继承原主的一切记忆，更何况，那画儿本来就在横波身边侍奉多年，对横波的一切自是熟悉，它若真扮起横波来，恐怕连横波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横波突然面露痛苦，“仙师，能不能先拉我上来，我的脚抽筋了……”
叶清欢冲着侍卫扬了扬下巴，侍卫忙将横波拉上来。
叶清欢冲着湖面勾了勾手指，一团火球从水中冲出来，回到叶清欢掌心。
“湖里已经没东西了。”她说，“我们先回大厅，看看邢妈妈有没有来。”
…………
侍卫们抱着银姬和横波，跟着叶清欢和万俟绝回到大厅，没想到邢妈妈已经在了，她一脸昏昏沉沉的。
叶清欢顶了顶林清羽地胳膊，冲着邢妈妈的放心扬了扬下巴，“她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们早一点，也刚到没多久。”
“有说为什么这么迟吗？”
“说是最近睡眠不好，睡前喝了碗安神的药，听到外边的声音时，昏昏沉沉的起不来，伺候她的小丫鬟管自己跑来了，也不去伺候她，她跌跌撞撞地，结果在路上摔了一跤，扭伤了脚，周围又没人，只能等着人去救她。”
叶清欢这才发现邢妈妈正揉着脚踝，她身边不远处站着个小丫头，正红着眼时不时抽搭一下，像是被骂了。
叶清欢点点头，“听起来倒是个完美的理由。”
林清羽压低声音，“你怀疑她……”
叶清欢扯了扯嘴角，“我怀疑每一个人。”
林清羽：……
“不过目前基本锁定在两个人了。”
“谁？”林清羽有些莫名地兴奋。
叶清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转头问万俟绝，“你觉得呢？”
万俟绝走到她身边，视线在某个地方停了一瞬，“我相信你的判断。”
…………
邢妈妈那边刚骂完小丫鬟，正气鼓鼓地揉脚，见到被人报进来的横波，也顾不上自己的脚伤了，立马心肝肉地叫起来。
“乖女儿，听说你落水了，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说着恶狠狠地瞪了来报信的小丫鬟一眼，“这些小丫头伺候个人都伺候不好，留着也没用，贴身的活干不好，那就去干粗活吧！”
两个小丫鬟立马跪地讨饶，“妈妈开恩，妈妈开恩！”
李员外揉着太阳穴上的膏药，“现在是教训小丫鬟的时候吗？我还想问你这个管事鸨母怎么当的，把我这欢喜楼管得乌烟瘴气，要是当不好，乘早让贤！”
邢妈妈一下子熄了火，跟套了龟壳似的缩起来。
…………
叶清欢走过去，在李员外耳边耳语几句，李员外的眼睛慢慢睁大，他不可思议地转头问：“真的？”
叶清欢：“八九不离十吧！”
李员外沉思了一瞬，“好。”
他吩咐人将邢妈妈和横波抬到旁边的花厅里。
叶清欢走进花厅，挥了挥手让仆人出去，她反手关上房门。
“仙师这是做什么？”邢妈妈不解。
横波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有些难看，“仙师还是怀疑我吗？”
“怀疑什么？”
“实不相瞒，今夜我要抓的是一具皮尸，你们两是最后来的，嫌疑最大。我实在分辨不出你们之中谁才是皮尸，所以……”
“什么皮尸，”邢妈妈慌乱道：“仙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什么皮尸啊，我连这玩意儿是什么都不知道。天爷啊！我真的冤死了，我就不该在睡前喝那碗安神药！”
横波比较镇静，“仙师想要如何分辨？”
“很简单，”叶清欢粲然一笑，翻手露出一把匕首，“只要让我一刀划开你们的后背，见骨不见血者，即是皮尸！”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