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不愧是清水镇的土皇帝，在清水镇经营多年，不到一个时辰，在欢喜楼行凶的凶手已被抓到且将在明日午时被处刑的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
大家本来就对欢喜楼闭门不开十分好奇，此消息一出，更是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众人纷纷表示明日必须去围观，就算旷工请假也得去。
清水镇可多年没有出过这样恶劣的事了，上一次菜市口处刑还是上一辈口中的事。
“听说那人将银姬姑娘的脸划得稀巴烂，没一块好肉啊。”
“我听说是被挖了双眼，嘶，太惨了！”
“我还记得银姬姑娘花魁游街的时候，那真是风光无限啊。”
“是啊，那小脸长得，狐仙娘娘也不过如此吧！”
“我有个兄弟攒了大半年钱了，就为了一亲芳泽，现在好了，钱攒得差不多了，姑娘的美貌没了。”
“怪不得李员外这么生气，这么大一棵摇钱树没了！”
“不是还有横波姑娘吗？银姬姑娘没来欢喜楼之前，大家不都冲着横波姑娘去的么！”
惋惜痛惜者多，当然也有鄙视的。
“一个万人骑千人睡的女表子，你们还可惜上了，要我说啊，活该，说不定啊，是害的人倾家荡产砸钱给她，结果她认钱不认人，没钱了，照样把你赶出去。人财两空，哪个男人受得了！活不成了，不如一起完蛋吧！”
当然，这类话说出口就会被一群怜香惜玉地围攻，说他“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毫无同情心”，或者怀疑他是不是凶手的亲戚。
…………
街上的舆论怎样发酵叶清欢不知，她此时拿着一只没有任何装饰和花纹的金属盒子。
这是她从夏只许的仓库里的拿来的，在秘境中没有时间好好研究研究。
这会，长夜漫漫，她怕自己睡着，就拿出来打发时间。
“长生，你说这里面是什么呀？”
叶清欢拿着盒子在耳边晃了晃。
万俟绝放下手中的书，“可能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叶清欢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我想要的太多了。”
万俟绝：……
“不过我目前最需要的是一本符箓大全。”原主留下的那些她都会了，“这次回元极门，我得去藏经阁找找……”
她突然有点担心，元极门那家道中落的模样，还会留着藏经阁吗？或者说，藏经阁里还留着好东西吗？
“这盒子到底什么做的？怎么连条缝都没有。”叶清欢有些气馁地往桌上一扔，探身往万俟绝的方向看去。
“你在看什么？”
万俟绝给她看封面——《异闻记》
叶清欢托着腮，“有什么好玩的异闻吗？”
“人妖仙魔神，这些都在三界五行内，你知道有种东西不在三界内，跳脱五行外吗？”
叶清欢眨了眨眼，这题她会。
“僵尸！”
这么多小说电视不是白看的。
“僵尸只是其中一种，还有一种叫皮尸。”
“皮尸？”这还真没听过，“这本《异闻记》讲的就是皮尸的故事？”
万俟绝摊开给她看，“皮尸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皮，法力越低的，换皮的间隔越短，它换上人皮后，就会继承原主记忆，假扮成那个人生活，不到换皮的时间，别人根本察觉不出它有什么不同。它不像妖鬼魔，需要隐藏身上的气息，它穿上人皮后，就成了人，就算是同类之间，也看不出来。”
少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眼睛里去。
叶清欢被她看得心脏停了一拍，要不是她知道自己是魂穿的不是扒皮的，都要以为他在说她呢。
“皮尸换皮，短则七日，长则百年。”
叶清欢撇开视线，“这多吓人啊。普通人遇上那百年的皮尸，岂不是到死都不知道身边的人已经不是那人了。”
“骗一时才残忍，能被骗一辈子，其实与不骗又有什么区别。”
叶清欢怔了怔，好有道理。
若一个人骗你一时恢复本性，那是人渣，但他若是压制本性骗你一辈子，那他原本是怎样的人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
欢喜楼。
柴房。
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银辉。
地上躺着一个青年，一身道袍，面容普通。
他手脚都被捆着，一动不动。
墙角处的草垛动了动，突然从里边钻出来一个身形矮小的少女。
少女回身，用草垛掩盖好墙角的狗洞，这才弓着背，走到青年道士身边。
她蹲着看了会，才压低声音道：“别装了。”
地上的青年闭着眼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嘴角才扬起一道十分变态的角度。
他陡然睁眼，眼神中闪着狡诈疯狂的精光，与白天判若两人。
他从地上坐起来，动了动手脚，“画儿，你来干嘛？”
画儿白了他一眼，“手脚上的绳子还要留着过年吗？”
“那小丫头给我下了禁制。”
画儿不耐道：“申虚子，不要告诉我你解不开！”
“你这么凶什么？”申虚子动了动手指，“我一解开，那小丫头就知道了。”
画儿掐了他一把，“知道就知道，我们立马离开别让人抓到不就行了！”
“画儿，你如今这副皮子不好看，让我很难忍受你的暴脾气。”
画儿切了一声，“你以为找到一张契合的皮很容易吗？”
“可是我喜欢好看的皮囊。”
画儿斜了他一眼，“你长得一般，想得倒挺美。”
她看申虚子又在那变脸玩，无语，“你就算变得在俊美，也是假的，也就横波银姬那种蠢女人才会信。”
申虚子变换的脸一停，“你看这张脸怎么样？”
画儿看呆了一瞬，然后恼羞成怒，“你可不配用这张脸。”
“李家小少爷的脸，我怎么就不配用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居然长在一个病秧子的脖子上，藏在深宅里，真是暴殄天物。”
“你说什么？”画儿紧紧拽着申虚子的手臂，指甲深深嵌入，连血都流出来了，“你说这是谁的脸？”
申虚子猛地甩开画儿的手，舔了舔自己的伤口，“李家小少爷啊，你这具身体的主家。”
画儿失神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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