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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砸医馆

  “怎么又涨价了,还涨得比之前还高?!”

  靛蓝布衣的青年在益生堂门口大喊,双手激动地挥舞着。

  “买不起就滚远点!”

  两个高壮的伙计将青年架起来往外扔。

  青年仰面趴地上,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他捂着摔痛的鼻子,恨恨地朝益生堂呸了口。

  “奸商!败类!”

  两个伙计闻言,撩起袖子就朝青年冲去,一副要打死他的架势。

  青年大叫一声往后退,不小心撞人身上,那人没倒,反而他自己又摔到了地上。

  “好好看路,没长眼啊!”

  弋婶子左手抱着个叶包,右手提着菜篮子,烦躁地骂了句,倒也没有跟那人找不痛快,骂完就继续往前走。

  这会儿功夫,两个伙计已经逮着青年拳打脚踢起来。

  弋婶子见惯这些事,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青年惨叫着求饶,“别打了,我道歉,我收回那话。”

  俩伙计又踹了青年几脚,才将人扔街道中间往益生堂走。

  “哼,没钱就去找那个骗子买药,我们益生堂的药不卖穷鬼。”

  弋婶子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看向那两个伙计。

  他们刚才说什么?

  骗子?!

  俩伙计没察觉到危险,还在大声地说着骗子和穷鬼这两个词。

  “哈哈,骗子去骗穷鬼,也是天生……”

  伙计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拽着头发拖到地上。

  “啊!什么人!”

  弋婶子对着他就是啪啪十几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说温神医!”

  另一个伙计反应过来,挥着拳头朝弋婶子打去,被弋婶子一脚踹得狠狠撞大门上,直接晕了过去。

  “益生堂是吧!”

  弋婶子拽着那个被打得鼻血横流的伙计,大步朝医馆中走去。

  “碰”地一声,伙计被甩到药柜上,瘫软地往下滑。

  “你要干什么?!”

  店里的另外几个伙计一惊,连忙朝弋婶子扑去。

  他们根本近不了身,很快就被踹得到处都是。

  “干什么?我要砸店!”

  医馆中的病人一见是弋婶子,半点不敢久留,匆匆跑了出去,生怕被她迁怒。

  整个黑石县都知道,弋红飞是不能惹的,骂不过,打不赢。

  没过管那些逃出门的病人,弋婶子迅速动起手来。

  药柜?砸!

  屏风?踹!

  看诊桌?摔!

  她看见什么砸什么,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

  一群杂碎!

  天天只知道坑钱,还说温神医是骗子。

  之前小儿子差点被害死,她忙着照顾小儿子没有抽出空来。

  后来被温神医治好,益生堂又牵扯甚多,她衡量了下得失,决定暂时将仇按捺下去。

  没想到,温神医的医馆还没修完就被封了。

  若说跟这群杂碎没关系,她是半分不信。

  她之前天天带着小儿子去坪西坝玩,渴了有豆浆喝,饿了有豆花吃,还能跟别的小孩子交朋友。

  偏偏三天前小儿子起床晚了,上午过去时,才发现那里已经被封了,一个人都看不到。

  回家后听人说起,气得浑身发抖。

  小儿子被隔壁小孩炫耀了枣糕,天天哭着找她要。

  她昨天带着人去青洛村找人,只得到个失望的眼神和一句话:污垢太多,不愿再见。

  本就焦躁,益生堂这些脏玩意还肆无忌惮。

  真当她没脾气了吗?!

  啊!

  有了弋婶子领头,门口围观的人渐渐也加入了进去,纷纷冲进医馆打砸。

  不仅如此,还有几人冲去后院,将准备翻墙逃走的十几个大夫和张留行都逮了出来。

  张留行脸上还带着之前发疹子的痕迹,被人踩在地上,浑身哆嗦着大吼。

  “放开我,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去县衙告你们!”

  弋婶子眉毛一竖,“那就去!”

  她转身,高举右臂大喊:“将这些人都绑了,送县衙去,我们给温神医讨个公道!”

  凭什么这样的杂碎能肆无忌惮害人,温神医那样的仁善之人,却连在城外开家医馆都不行。

  “对,走,去找煅知县要个说法!”

  “快绑起来,不能让这些人跑了。”

  “我来堵嘴。”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青年从地上爬起来,高喊着“讨个公道”的话,也跟了上去。

  县衙。

  煅知县正在房间里教训小儿子,要不是他偷拿了公章,将那块地卖出去,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即便看过小儿子肚子上那道疤痕,他也完全不信温云昔真有神药,肯定是某种骗人的把戏。

  也就他这个傻儿子能上当!

  煅谷难解释得口干,只能不断重复着那句话。

  “爹,你要相信我,她真的是药神转世,你别跟她作对,快把工地解封了啊。”

  他爹怎么就不信呢,那药丸一入口就感觉非凡,而且他确实亲眼看到伤口愈合的。

  这么神异的事,不是药神转世是什么?

  哪有骗子能做到这程度啊!

  “你住嘴,这一个月都不准出门,好好在家反省!”

  看来得去求求林先生,给自家儿子安排个夫子教导一下,再像这么蠢,早晚得惹出更麻烦的事。

  正这么想着,房间门就被差役撞开。

  “煅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煅知县带着人匆匆赶到时,益生堂的二十几人已经被人砸满了烂菜叶子和淤泥,几乎看不清原本模样。

  “谁在这里闹事,给我抓起来!”

  煅知县气得青筋直跳,这群乱民,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

  “哟,官威越来越大了,你是要把我抓进去吗?”

  弋婶子冷哼一声,越众而出,走向煅知县,脸上没有半点恐惧。

  “弋红飞?!你跟着掺和干什么!”

  煅知县阻止差役上前,咬牙切齿地看着弋婶子,额角的青筋抖得更厉害。

  张留行那个混蛋,招惹弋红飞干嘛,知不知道她什么来头啊!

  弋婶子伸出右手握拳,“我可以离开,但你必须做两件事。”

  煅知县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没有说话,想听听她会说出什么荒谬的事。

  弋婶子伸出食指,“一,封了益生堂,打张留行他们各五十大板。”

  煅知县牙齿咬得咯吱直响,强忍着没有说话。

  弋婶子继续伸出中指,“二,将坪西坝解封,请温神医回来。”

  “你做梦,弋红飞,你别以为还是从前!”

  煅知县怒吼,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现在还有她弋家指手画脚的余地吗?!

  “那就走着瞧,请不回温神医,你后半辈子都不得清净!”

  弋婶子踹了张留行一脚,干脆地转身离开。

  煅知县怒瞪着她的背影,大喊道:“那就走着瞧!”

  鼻青脸肿的青年笑笑,隐入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