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我不会帮钟雅做主！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替钟雅做主，但是邢东你是真的不会惭愧吗？你这么做我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这千方百计的不过就是拿孩子掌控钟雅。”
“我能掌控得住，那就是我的本事！”
“我还是觉得人要善良一些，你已经放弃她了，为什么不能还给她安生的生活？她不过是想要安生过日子而已，你是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别的不说，善恶到头终有你是知道的不是吗？”
“你不过是他的代理律师，你不觉得你说的有点多了吗？我们夫妻之间……哦，不，我跟我前妻之间的事情，还有我前妻的想法和决定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这样的书呆子，我的心思你怎么可能会懂。”
“……”
关于钟雅会不会答应含含糊糊的带走默默，他基本可以确定钟雅只要能陪伴女儿可以做出任何让步，前面只是说了考虑就能让她乱了方寸，所以明确可以让她带走默默就根本不用怀疑钟雅的选择了这点邢东是胸有成竹的。
他知道女儿在钟雅心中的份量，他知道钟雅不忍心在女儿身上多任何一份伤害，不想横生任何一点枝节。
被邢东看透的东西文一鸣心里何尝不清楚，虽是恨铁不成钢，但也确实心疼，犹豫之际，邢东拿文一鸣办公室电话打给钟雅。
“怎么是你？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没有办法啊，你不是拉黑我的号码了吗？我也找不到你，只好来找他了！”邢东将话说得理直气壮，像是根本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号码会被拉黑。
“你现在是一句人话都没有了，我为什么还要接你电话？听你撒疯叫骂吗？”
“孩子给你！这总行了吧！”
“你说什么？你说真的？条件呢？”
“自然是真的，没有条件，只是有一点，手续我不签，我不想签！”
“什么意思？”
“默默你可以带着，但是抚养权还是我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过一些时候再反悔是吗？哪天想找事立刻就能发作是吗？不签手续，我我和默默都任由你拿捏是吗？邢东，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跟我玩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游戏，不幼稚吗？你到底图什么呢！”
“怎么？让你带走默默你还不满意？你不想要默默了？手续什么的难道比默默还重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更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告诉你邢东，这个程序我们走定了！我要默默，法律意义上的要，真真正正的要，我要让默默放心安心地呆在我身边，你那些藕断丝连、蝇营狗苟就不要再重复上演了，我不奉陪！”
“那你就别怪我使手段了，我不同意，有的是办法，我能拖死你！”
“那你也就别怪我多新增几项诉求了！到时候你没有的就不是这些了？你确定你不会肉疼？”
新增诉求，还能增加什么，无非是抚养费，无非是财产，钟雅用这个，算是死死抓住了邢东的软肋，良久，邢东恨恨的放下电话。
挂断电话，文一鸣的手机适时响起，接听起来，正是钟雅的声音。
“一鸣，不用再谈了，你不用再浪费时间跟他继续谈了，我想通了，你说的对，既然解决就彻底解决，一定要彻彻底底的！之前我是猪油糊了脑子，现在我很清楚那是怎么样一个货色了！”
“明白！”
得了钟雅的坚持和支持，文一鸣递给邢东一个送客的眼神，在邢东握紧的拳头里下出了逐客令。
眼看一场官司没有一点点胜算，眼看提的条件越来越少，要求越来越低还是被一再推掉，邢东心头的怒火无处发泄，一脚踢在花坛上，当下便痛得呲牙咧嘴。
人已经不是当时的人了，局面再也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局面，邢东的无力感从心头袭来，使得自己一阵阵后背发凉。
就算是和钟雅离婚，就算是赶钟雅出门，就算是被钟雅拉黑电话，邢东都没有感受到像是当下一样的无力，隐隐觉得，钟雅像是要挣脱出自己的控制一样，就像是那天见到妆容淡雅的钟雅，好像实际距离越近却感觉越来越远一样，邢东心慌的厉害。
再次打开手机账户，勉强用里面的数字余额来安抚自己，悻悻离开律所的回程途中，邢东将车开得飞快。
“妈妈，这真的是我们的新家吗？”
开庭前一天，钟雅给邢婷婷通过电话之后再次去接女儿放学，但是这次没有直接送默默回家，而是直接领她到了肖明丽的愿意租住给自己的房子。
刚进小区，邢默默便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对呀，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啊！太好了！以后就要跟妈妈住一起啦！”
兴奋的孩子围着钟雅来回打转，前前后后跑来跑去的样子在钟雅看来分外恍惚，像是回到了几个月之前，几个月了，她终于让孩子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只是，还差最后一哆嗦。
开门进屋，客厅是肖明丽布置好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只是原本的客卧被改成了女儿房，里面种种细心的布置都是钟雅一点点设计、布置、添置的。
尤其是满墙照片，都是钟雅从相册里一张张找出来拿到影印处洗出来的，粉紫色的兔子造型书桌和淡粉色的抱枕娃娃是离婚之前答应孩子，但是没有舍得买如今提前添置好的。
“妈妈，我好喜欢你呀！”站在卧室门口，默默并没有走进去，短暂愣神之后，回身便被抱住了钟雅的大腿。
“妈妈也超级超级喜欢默默！”
一时不知道如何跟孩子说清楚，钟雅伸手牵着默默的小手走到书桌旁边，看着孩子坐下来，用手指轻轻抚摸孩子细软的发丝，用轻声细语道：
“我们马上就可以住进来了，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需要我们勇敢一些，尤其需要默默勇敢一些。”
“妈妈你不要紧张，我跟你说个悄悄话你不要告诉别人哦！叔叔说，我不勇敢也没有关系，他会保护我们，但是妈妈你放心，我很勇敢，我要和叔叔一起保护妈妈。”
“叔叔？”
“就是你的男朋友叔叔，我后来的爸爸，我喜欢给他打电话，我喜欢跟叔叔说话。”
默默说的这些是钟雅不知道的，还有那种已经沉淀在摸摸摸心里的安宁同样令钟雅心里暖流涌动，丝丝歉意一遍又一遍划过胸腔，钟雅猛然觉得闷到发痛，热到发燥。
“那，我们明天就去好好面对那件大事，我们要加油，要勇敢！”
“我现在一点都不怕爸爸了，姑姑会保护我，叔叔会保护我，妈妈也会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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